李小萌:所以刚才这个问题是说有没有必要在现有的防控的严格程度上加深,下面我想问的是有没有必要在现有的程度上减轻,因为二代已经出现了,光守住口岸可能不够了,另外很多密切接触者并不能像乘坐飞机那样,都能找得到,有乘坐大巴的,去逛商场的,乘坐火车的,这样的话仅仅是在口岸上严防死守已经不够了,可不可以降低?
董小平:我觉得单纯理解成为降低可能不是太准确,也可能到了一定的时候,因为比如说像香港,像日本,它已经把口岸不作为最重要的一关了,是基于它已经,比如说在日本,已经出现了持续的人传人,社区之间压根找不着传染源的这种都出现了,你还在那儿防什么防?有可能都防不住了。而我们国家还没有处于这种,如果是处于这种,我觉得它也不是一种降低,而是一种调整,这种调整它的前提就是输入性病例在造成我们国家的感染当中不起绝对作用,而出现了大量持续的社区的人传人,这个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们的重点肯定应该防止在社区内的进一步向社会扩散,或者从A城市往B城市扩散,A省往B省扩散,那种防控力量,那是一个转移的过程。
李小萌:像刚才咱们也说到,日本就出现了非输入性病例,而且是社区当中大面积的人传人的连续传播,按照流行病学发展的规律来说,在我们中国内地是不是也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出现呢?
董小平:我们不能说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出现,我们期望不会出现这一天,但是我们很难避免这一天的到来,因为它是一种传染病,它是流感病毒引起的,它有它的规律性,我想这种可能性难以避免。
李小萌:如果这一天真的来的话,每天增长的病例大概会以一个什么样的数字增加,是一个十位数、百位数,这个可以预测吗?
董小平:这个有很多预测模型可以去预测,实际上我们国家的很多科学家,像科学院的科学家,像我们中心的科学家也做了一些预测,但是这个仅仅是一个预测,仅仅是一个科学研究的方式方法。我们很难去界定,它到底会采用什么样一个形式出来,爆发出来,就目前这个新的甲型H1N1病毒在北美的流行趋势,它每天的增长数应该是比较大的,但是很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这种增长的病例数,它的疾病的严重程度到目前为止,仍然是一个很温和的,所以我们即便出现了所谓的持续性的人传人,在我们局部的一些城市,某些社区,某些地区有一些不明原因的人传人,我们也不必要过多地紧张,不必要过多地恐慌。
李小萌:也就是说现在是病毒在暗处,人类在明处,我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起更大一轮的袭击,如果真的出现了大面积社区内的人传人,这样的情况出现,我们现有的医疗方面的保障,全社会角度来看,能不能够应对得了?
董小平:应该说如果是在我们某一些城市、某一些地区出现了所谓的持续性的人传人,按照我们现在的准备条件,应对这个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体现在很多方面,第一个就是我们的监测网络系统,我们会很快地发现这种疫情的爆发,或者疫情的增长情况,很快地采取措施,对于这个疫情继续往其它社区甚至往其它城市传播,起到一个阻挡作用。第二个我们现在准备的很多,比较多的就是临床救治,有一定的药物储备,有临床救治,对于那些需要住院的病人,需要治疗的病人,能够很好地治疗,能够很好地处理。另外我们的爱国卫生运动,我们的消杀,就是消毒灭菌的措施都会跟上。所以我觉得对于公众,对于一个老百姓来说,不必要太过恐慌。
李小萌:但是您刚才特别提到了一点,是基于现在的甲型H1N1流感表现特征相对温和,也就是说也不排除它变得相对残暴这种可能性。
董小平:我们很难现在下一个结论,就是这个疫情会向一个什么态势去发展。因为我们有惨痛的一个回忆,就是将近在90年前波及全球,波及北美,波及欧洲,甚至最后到亚洲的1918年西班牙流感的惨痛教训,它第一波也是相对温和,但是第一波那个温和并不是说没死人,只是发病人数和病死率相对低,当到了秋冬季,1918年秋冬季,疾病突然加重,这个加重反映在发病人群增加、发病范围增加和病死率的增加。1957年也是有类似的现象,只是1957年没有1918年那么强烈,1968年那次也出现了类似的,但是更不是很明显。它的病毒的变化,就是病毒本身的变化在那个时候并不是很明显,并不是1918年春天是一个病毒,到秋天又变成另一个病毒了,只是它病毒造成的感染能力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似乎明显增强,这个感染能力似乎体现在病毒的繁殖能力明显增强。再一个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个时候的医疗救治手段实在是一个不怎么样的,那时候没有抗生素,在1918年甚至1957年造成死亡的人数大部分都是合并细菌感染的,这是流感造成死亡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而现在几乎不可能再出现那种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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